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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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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陸鳴滄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傍晚,剛一睜眼,陸鳴滄就察覺到了帳篷外有動靜,他一下就撤掉了防護罩,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外面是前來匯報今日清剿魔族、巡察林中情況的長老,不過陸鳴滄並沒有耐心聽他說這些,吩咐對方全權代理後,就尋了個借口脫身走了,禦劍而行,直往淩雲峰而去。

他迫切的想要見到溫餘。

這次的特殊事件很奇怪,對於這次的幻境,陸鳴滄竟然找不到一點相關的記憶,就仿佛自己只是不小心睡著了,根本沒有所謂的幻境一說,要不是確定自己的特殊事件卡少了一張,又有童話書加以佐證,陸鳴滄差點真的要覺得一切都是假的了。

詢問童話書,對方也沒有給出個答案,這讓陸鳴滄的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焦躁,是一種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突然間卻出現了一股未知的力量,冥冥之中在操控著一切,導致一切要脫離他掌控的不安。

所以陸鳴滄迫切的想要知道溫餘的情況,這次的特殊事件,是屬於溫餘的幻境嗎?溫餘有沒有相關的記憶呢?

在大量靈力的加持下,陸鳴滄很快就到了淩雲峰,他捏訣一旋身,隱去自身身形後就閃身去了溫餘的住處。

遠遠的,陸鳴滄就看到了溫餘的身影。

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靜靜的坐在房頂上擡著頭,似乎在……看落日?

“好看嗎?”

低沈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出,恍惚間,溫餘以為自己產生了幻境,直到他轉身看到那個挺拔熟悉的身影,才慢一步的反應過來,真的是師尊,師尊來了。

臉上不由得露出欣喜的表情,連忙站起身,兩步跑上前,眼眸中是掩蓋不在的思念,緊緊的、貪婪的盯著面前人,嗓音低低的喊了一聲。

“師尊……”

語氣中夾雜著不可置信的飄忽,像是怕自己在做夢一般,不敢用力戳破這個美夢。

陸鳴滄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番溫餘的神色,才稍稍放下心裏的擔憂,負手慢踱到他面前,轉眸朝向天邊漫卷的彩霞,微微頷首。

“挺美的。”

溫餘臉色微紅,神情有些不自然,眸光飄了飄,露出一抹窘迫。

雖然見到師尊很開心,但卻被師尊抓到自己在發呆,沒有好好修煉,溫餘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尤其是他之前也沒有在修煉,反而睡著了,還做了那樣怪異的夢,溫餘更是不由得心虛。

他忍不住悄悄擡眸偷看了一眼師尊的表情,卻不巧正碰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溫餘頓時僵了住。

“師師師尊。”

心虛的表情根本是一目了然,陸鳴滄差點笑出聲,忍不住逗他。

“明日即是大比終賽,可有好好修煉?”

溫餘臉上的神色頓時慌了一下,目光都不敢與陸鳴滄觸碰,下意識的想要垂頭躲避,卻又牢記著陸鳴滄的話,不敢低下頭,只能眼神躲閃的支支吾吾。

“有……有吧?”

陸鳴滄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溫餘的表情懵了一下,才恍然反應過來,師尊應是早就知道他沒有好好修煉了,只是在逗他,心裏頓時又喜又羞又愧疚。

喜的是師尊明明知道他沒有好好修煉卻沒有責怪他,羞的是他被師尊當場抓包了,不止是沒有好好修煉,還有妄圖欺騙師尊,而愧疚的是明天就要大比了,自己居然如此荒廢,還試圖蒙混過關,實不應該。

溫餘羞恥的臉色通紅,壓著眉眼訥訥的低聲認錯。

“對,對不起,徒兒說謊了,請師尊,懲罰。”

“是該罰。”

清冷的嗓音落在溫餘心頭,像驚雷一樣,一下子叫他緊張起來。

陸鳴滄看著溫餘因為自己的話語而猛然一震的身體,那下意識垂下的腦袋,顯而易見的慌張不安,目光中閃過一抹無奈與好笑。

小徒弟身高年歲都長上去了,怎麽這軟團子的性格還是一點沒變,像只小兔子似的,看起來無辜又可憐,和同人文裏的設定嚴重不符,難道所謂的黑化,其實真的是另外一個人格?

之前的猜想又再次出現在陸鳴滄的腦海中卻,但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知道溫餘性格轉變的契機,只能再次把這個想法壓入心底。

索性溫餘這溫和的性子也算符合他要保留灰姑娘美好善良品質的任務。

沒讓可憐的小徒弟等太久,陸鳴滄就說出了他要給予對方的“懲罰”。

“就罰你陪我看這一場日落吧。”

溫餘驚詫的擡起頭,表情有些呆楞。

陸鳴滄淡淡睨他一眼,語氣沈沈。

“怎麽,不願意?”

溫餘連忙搖頭擺手,紅著一張臉磕磕巴巴的回應。

“願,願意,弟子願,願意的。”

似有些惱怒自己咬字不清的口齒,溫餘雙頰鼓了鼓,頓了一下又再次鄭重的一字一字清晰的回答。

“我願意!”

陸鳴滄有趣的看著他像是在發誓一般的回話,勾了勾唇,一撩衣袍,很隨意的坐在屋頂的瓦片上,曲著一條腿,微微向後倚靠,擡頭靜靜的看著天邊。

落日的餘暉潑灑在陸鳴滄的臉龐,暈開一片金色的光,在溫餘的眼中,此時的師尊仿如九天神明般絢麗而耀眼,融在一團光中,仿佛會裹挾著光飛升而去,無論如何他都抓不到,一如他夢中一樣,隔著一道薄如蟬翼的屏障,抓取到的卻只有破裂的碎光與虛無一片。

這一剎那,溫餘的心死寂般停滯了一瞬,悸動、刺痛從心底泛濫開,夾雜著一股洶湧的戾氣,似有幽惡的話語在他的耳邊低喃,慫恿著他把眼前這捧空幻燦爛的光抓住、鎖起來,囚。禁在他的懷中,慢慢吞噬殆盡,直到占為己有,直到融為一體。

強烈的惡念幾乎難以控制,快要破開血肉,生長蔓延。

卻在那人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後,直接煙消雲散。

那雙看著落日的漂亮眼眸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裹著金色微茫的深邃眼瞳靜靜的看著他,眉頭微挑,生動而誘惑。

如玉無暇的手微微輕擡,朝他勾了勾,姿態隨性而慵懶。

“過來。”

簡單低沈的兩個字,卻像一團燦烈的光一般,直沖入溫餘心臟,滾燙的血液流經四肢百,瞬間激起令渾身戰栗的愉悅。

師尊就在他身邊,哪兒也沒有去,就在那裏,幾步之遙,目光沈靜的註視著他,邀他靠近。

一步,兩步,近在咫尺。

溫餘單膝跪下,彎著背脊,將腦袋輕輕的貼到了那只還未收回的手掌前,順從的模樣,仿佛在虔誠的乞求他的神明贈他一抹觸手可及的撫慰。

陸鳴滄楞了一下,繼而失笑的伸上前輕輕撫了撫掌下微涼卻柔軟的發絲。

“好了,莫再撒嬌,坐著陪我看日落吧。”

低沈的嗓音飄散開來,夾雜著空氣中浮動的蘭花清香,散發淡淡的溫柔與寵溺。

溫餘心臟跳得極快,迅猛而劇烈,明明滿心都是靠近師尊,想要貼著他,想要渾身都染上那抹誘人的蘭香,想要感受皮膚相觸的炙熱溫度,但最後,他卻只是抱著雙膝,縮著身體,回味著剛剛獎賞的溫柔,一動不動的坐在一旁,連師尊的一片衣角也不敢觸碰。

落日很美,但溫餘早已無心欣賞,他只想貪婪的享受每一點滴和師尊在一起的時光,然後默默祈禱著,久一點,再久一點,請不要再讓他經歷與幻境、與夢裏那樣無力而絕望的別離。

陸鳴滄最終還是沒有詢問溫餘關於幻境的事情,那天他們看了落日,賞了月亮,在屋頂上坐了許久才分開,並沒有說太多的話語,但視線交匯間氤氳起的那抹勾纏的情絲,誰都無法忽視。

……

第二天,清玄派宗門大比決賽開始了。

陸鳴滄隨著岳之宗一行登上高臺的時候,溫餘等弟子已經站在演武臺上準備就緒。

兩人的視線短暫的交觸一瞬,陸鳴滄朝那雙明亮的眼眸微微頷首,嘴唇輕啟。

清潤的嗓音落在溫餘的耳中,也同時在溫餘的心頭撩起一圈漣漪。

“安危為重,盡力而為。”

溫餘緊緊的捏了捏拳頭,心中默默應聲。

師尊,我會贏得比賽!所以請您一定要註視著我,見證我的勝利,見證我成為你的榮耀!

比賽采取的是抽簽制,兩人對戰,一人輪空,再有對戰勝利者與輪空者再戰,決出冠軍。

溫餘很幸運的抽到了輪空,這代表他只需要出戰一場就夠了,抽到結果後,他就暫時退出了演武臺,坐在看臺上等著其他兩人決出勝負。

率先要比拼決出勝負的兩個都已到達煉氣十三層,是宗門精英弟子內出了名的種子選手,甚至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內定親傳弟子。

他們一個是萬劍峰的劍修,一個是狂獸峰的禦獸師,兩人都是幹脆利落、不說廢話的性格,彼此間還有點齟齬不合,所以一上來就針尖對麥芒的火速打鬥起來,劍影煌煌,獅吼虎嘯,好不激烈。

演武臺上鬥得激烈,高臺之上也勢如水火,獸主司辰向劍主淩微明宣戰了,以場中那兩個弟子代表兩方,定下了“狗叫”的賭約,誰的弟子輸了,這就要狗叫兩聲,承認對方比自己強,當然這種無厘頭的賭約毫無疑問是司辰單方面決定的,淩微明冷著一張臉,完全不理會他。

而最終,禦獸師還是稍遜一籌敗給了劍修,遺憾下場。

陸鳴滄並沒有在意這兩個人的輸贏,他比較感興趣的是頭頂上那兩位山主的反應。

很顯然,對此有興趣的不止他一人,高臺上的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悄悄豎起了耳朵,目光隱晦的飄向北山獸主的方向。

宋盈盈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表情,悄悄扯了扯陸鳴滄的袖子,被陸鳴滄的目光阻止後,又撇了一眼老神在在、瞇眼微笑的慕清羽,撇撇嘴暗道了一聲裝腔作勢,不過她還是沒敢堂而皇之的轉頭去看司辰,只是悄咪。咪的支起耳朵偷聽著身後頭頂的動靜。

陸鳴滄等人不會去觸獸主的黴頭,不代表沒人敢這麽做。

很快陸鳴滄就聽到了宋若水看好戲的揶揄聲。

“大塊頭,現在怎麽說?狗叫來兩聲?”

司辰摸了一把腦袋,沒皮沒臉的一攤手,沒有一點尊者風度的直接耍賴道。

“嘿,我雖然說了,但老淩不是沒同意嘛,所以不算不算。”

說罷,他又小聲暗罵道。

“他娘的,小。逼崽子,給你開了後門都給老子輸了,真是丟臉,果然還是操練的不夠,回去非得給他丟去獸獄再好好連個幾個月不可!”

一旁的淩微明抱著劍冷哼一聲,沒說話,宋若水則沒什麽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因為很清楚他的性格,所以也懶得再費口舌,岳之宗笑呵呵的看著場內,並沒有參與其中。

沒有聽見狗叫,宋盈盈失望的嘆了口氣,陸鳴滄也挺遺憾的,不過他沒時間再註意這些了,因為,溫餘的最終一戰,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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